內外

＜時之外＞

起初是畫
然後是城市
我們逐幅忘記
逐點進入
彼此的虛構
你懷中的冷水瓶
我手心的熱
扶著手行走
直到雙腿
變得不可靠

你帶著明天的賀卡
叫我結合過去
寫一些字
四方形；城市
密密把我們包圍
像泥裹著水
杯子裹著
嘴唇
世界捏著風

我們喜歡的地方
一一都失去了位置
只剩下一張摺凳
擺放在空白的角落
前方被夕陽擋著
熱衷未來的行人
在行人道滑倒
我們依傍彼此
空出來的中間
發現眼前的景物
帶著棱角

然後是畫筆
再然後是畫板
他們塗掉的城市
我畫在你的手臂
記憶不再帶有香味
一張摺凳
變回無人的狀態

某一晚你帶走城市
我的虛構
漸漸沒入現實
愈來愈短的畫筆
愈來愈粗糙的紙

8.11.2009 12:33臨

＜時之內＞

累累的果實
一枚枚枯萎掉
我的夏天
彷彿從來沒有成熟
你的手心
漸漸現出的痣
我親吻著
一切變成距離的怪物
向眼前的風景
伸出雙手

把你從樹幹拉出來
樹心的孩子
依然抱著一枚時鐘
滴答滴答
提醒城市
跟我一同衰老
而你呢
愈來愈青春
甚至讓我
看到一個草原
孩子戴著隨身聽
分辨著
天空與虛空的不同

你還會長大
我也是
日子終也會結出
累累的長度
與地上的葉子
兩相輝映
把握消逝的時候
我們忘記
一些空白繼續把我們填滿

你握著葉子
感覺有一個人
與葉子一起
在手心溶化

8.11.2009 12:46 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