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11日 星期二

你說自己的膝頭仍掛著那個袋子。走路的時候能隨機裝填空白。我聽不到你走路的聲音只能誤會那是你的腳步太輕。天橋一直往曖昧不明的方向傾斜。如果是目的地你說我們就只能這樣接受。「咯」,我不小心為那腳步配音,聲音很粗糙你回頭。露出和橋的形狀一樣古怪的表情,我想把這個表情放進那袋子沉默地回應:你別來噁心。

2015年8月6日 星期四

安然

不聽音樂了。也不把開門關門的動作看成理所當然。啊這樣
便會好像看到螺絲在門扉的邊緣陷落。身上的鐵鏽流成沙漠

這樣長。是不適宜尋找伴讀,儘管你我可能都認為聲音
可以讓句子躺得舒服一點。在我們說「喂」
。喂。之前。就已經交換了一些值得忘掉的密碼。還有承諾

我們要一直減。一直減,一直減
直到原稿紙上只能看到動詞
在衝突。時事在議論。情人計劃出走的後座
在凌亂不堪。也有偷吃下午茶的時間。還要
一直減。刪掉這一句

之後,就要看到彼此為一件餡餅的出產地而爭辯。
因為手肘碰到對方的胸口大怒。因為走過的路
蒼白得可以。沒有茅屋笨而穩重。只有凍死的
骨頭流傳一種古老的病毒。你打了疫苗
城市的所有對你就不適用了。安然


你永遠完好如初

2015年6月9日 星期二

當我接到你傳來的問題
還在學習鼓動身體以外的位置
只是隔了一段時間的沉澱
那一排未開封的茶包
以一種大小剛好的冷靜泡開了
我們就全沉在底
他們在消滅自己之前會先集合
先冒出水面的就是最厭世的叛徒
一次又一次重溫方向及座標
回和答都分別安裝了磁鐵
不是完整的字就把它分類到遺忘那一極

2015年6月8日 星期一

瑪德琳港

我們以為只有沙發

他留了一所房間
管理階層。在廠房附近
都有一間棕色的房子
與鯨魚出沒的地方只有5分鐘
除了我們
床單也是陌生人
未抵南極
就以為業已環繞了地球一圈。
因為晚上我聽她說
浪漫不過是一件事走到盡頭
有像燈塔的東西若隱若現
又回到那部電影的時間
暖氣儲存的溫度
透明不斷跳線

在我們中間
也是需要擺放一隻晶瑩的手
將所有侷促的空間拼合
學習Salsa
所有初學者的腳步
都是天性慵懶的羊。
只在乎塗鴉眼珠裡的草。
她帶我們到海邊
看一隻抹香鯨脫水而出
如是左眼拼貼右眼
每一次駛過此道
都有一遍候鳥遷移

唯有拿著手工啤酒的時刻
我們才能討論文學
來自丹麥的女生問起魯迅
剛出爐的七彩曲奇
放入盒子就想起鐵屋
各種皮膚在燃燒體溫
水份愈多的人愈笨重
愈沉默的人愈乾涸
離開之前我們再看一次海
風景沒有錯。認知
過分衝動
重組那些無法歸納
美麗卻沒有意義的剩餘
我們不過是格格不入的旅者
對所有沉重的話題
撅起欲言又止的嘴角
一夜間我只是非常沉默,像是進入了某張照片,你隔著相框打撈我。

那個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我們又回到那個閣樓,擺放著一張永遠無人安坐的紅色椅子,裝飾著一個只有貓能攀爬的三角形窗口。


記憶中已經撕碎的那本書,它的殘骸就停在手邊。當初放的紙飛機或許也沒有計算過落點在多年仍然在延續。生命行進的路線一如以往輕且脆弱,並持續放空。

2015年3月13日 星期五

霧中風景



9.
我們推著一人一邊的單車,前面有一個好大的黑洞
紀德說:我們故事的特色就是沒有任何鮮明的輪廓
許多年前,我們在機場互相送別。誰也沒有想過如今我們用行走的方法
送另外一次「永遠在一起」的別
我們曾經分離。在新宿區的高速巴黎列車
一切配搭得好不協調……為什麼我們總要等影子冒出新芽
才瞭解一直拴著的土地如此空蕩
分離的時候你揹著自己的寵物。牠在想房子裡的新葉
在渴望我眼睛裡的盆栽。我知道的
重逢後你跟我說起牠在一場地震之後拒絕認領名字
但我仍然記得你,在蒙馬特……所有鴿子都忽略長椅

當時我們吵了一架。很多引用的句子都被寵物咬碎
這或許是一部份遺忘的原因吧
但也不完全是……親愛的,你走後的歲月一直有陽台出現
據說遠方的你跟我一樣自殺了兩次,每一次都被一個沒有深交的人相救
我與他們一直無法建立關係,或許是由於他們都不懂得死
愛欲的終極,當我們連性欲都不留下。一套餐具
清算另一套餐具
經過每一個公用電話亭
我都會想起你跟另一個公共的人說話
掛線之後,電話掉出許多人用過的硬幣
我們為什麼會淪落為一隻愛人的動物?
你拉著的行李箱由鱷魚換成斑馬線

然後我一直旅行。用馬奎斯的想法,我一直在流浪裡游泳
時間一如以往酷熱。空間被過度吵作
其實我還是有辦法一個人待在酒店洗澡、看電影
幻想旅程是一個少女對一個求救的老人Sacrifice
我看到很多,包括跳蚤市場的地毯有秋刀魚的紋理
每一隻待宰的羊不用梳子,毛髮自然鬈曲
我們煮熟關係。其實如果當時我們吃下去
或許一切變不同了……但我們都不希望成為一支拐杖
在那一段日子,我重讀《盲流》。看到薩拉慢戈
想起Angelopoulos說:「一個人和一個不忠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他殺掉這個(女)人,或是這個(女)人殺掉他,這是無法避免的事。」
所有東西都是白色的。漸漸,我學會把遺忘形容做冰
把冰形容做酷熱下的激憤青年。融化之後流動。會不會黏著
在另一個國度流動的你

我們在一個有時差的日子重逢,你說你的516 , 我說我的604
氣息空空蕩蕩,很多不完整的生拼硬湊,變成一件衣服
你到過土耳其,看到歷史是敘利亞邊界流行的口罩
在北方,一個小女孩向你兜售火柴。你手無寸鐵,不敢點燃火花
除此之外記憶是一杯半滿的水,是的,裡面的只是水……
我們對望的時候,有一則電話響起,有一個人在電話亭自殺
圍巾包不了一個人體,遺留下的溫度是離開的對點
還有床、枕頭,一隻粉紅色的兔,粉紅色的單眼

如今我們把兩條流浪拉成一直線, 或許是抗拒這麼快吧
做一對尼安德塔人。即使要退化, 也讓我們由海猿開始,好嗎?
也不知道那個比那個早了,只是你說得對
在海水裡畢竟清涼一點,身體就不需要那麼用力一點
只是多了兩個21grams 以上的人, 浪會溢出海岸線嗎?
親愛的,直到目前為止,我都找不到安全的方格
進行各種不安份的定坐、冥想……或許你可以告訴我
那一類型的活著可以長大,可以發展出精緻的表現形式與狀態……

2015年1月2日 星期五


親愛的
未來得及躺下。我們便被逼著走
開始聚焦。沿路的陌生人失語。我們才開口
繞彼此一圈發現有點熟悉
如無法這樣親密,我們把一切
放入一頓餐膳內
甚麼質地的三角鏡折射甚麼顏色的畫面
偶遇不過是穿錯彼此的衣物而沒有不適感
早餐之後我們就放走大家的線
在一幅只能掛在老酒店的畫內
鎖緊我們已經挖啞的擁抱像一場新雪
在永遠無法漂白的地方不斷滑落
不斷結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