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18日 星期四

歧路難

惰慢的夜,我結束一頓餐膳
為找到繩索的人歡呼。趁夜,他們就利用鞋子積存的深度

蒙混天色,雖然在睡眠中雨水還是會襲來。
騎上馬車,越過邊界。用殘如燭台的捲心菜
捥著那份農藥過量的文件。
不是石頭已經散開,不過是學習摧毀一些小物
鴿子已經鋪好種子,有意思的人都搬好位置
路程與革命一樣尚待審議,雖然死物已經統統中毒

晚上他們抽起一些潮濕的地方又說起了霉
越過邊界的日子每日有不同的使者潛入抹韁拉韁
 抹乾細物,我開始為收拾行裝而確實剜著質感
在長久地串珠般墜裂下來,也不過是說得漂亮的修辭。
正如搬到新的區域,開始新一輪辯論的他者
我著力塑造那浮花一般的臉,便進入角色。
想起一杯麥芽酒,好幾個晚上曾經摸著杯底
為自己還沒有睡意而驚詫強盛的生命力
用錯地方的都排錯了比喻。拐入深諳偽裝景深的區域

他們留下只會用響音發聲的邀請函。
在風雨中磨擦言論的重點,審議待議的題目
並必須先拗直前設,投擲火粒。
於紙牌中旋轉出一個要唾棄的人,確認他為數字。
若對這種技倆了然於胸,又怎樣?我還是必須繼續抵達目的地
嘗試為他們做過的事立墳,遠目。
送走一些停頓的大氣和水花。

《虫禍》

是最炎酷的七月。所有遷移者幾乎都追著一顆晨星

那是沙漠長成風暴的時候,攬抱一棵椰子樹便想自己曾在偌大的綠洲生活
時辰八字並不吻合,風水也沒有如期搬運
一種沉睡的方法覆蓋另一種沉睡方法。被抄起來的沙子
都被當作飛蝗。噬食不同從季候裏殘留下來
異目者的精神體。如是一張圖也可以鋪展開成腦髓
如是腦髓亦可類化成一張地圖。他們就憑著那一個點
催促自己進入監獄。

我不會噤若寒蟬,同時覺得說話變成劇烈的負擔
如同嘴巴已經排滿幾十年後將要吐成的咳嗽。核子裏
趨向毀滅的光。我也想抓著一個飽食文明煙火的人
詢問其他族員下落,是否在洪流中已經徹然無法翻身。長出
外八字的腳丫

清晨,無法確認的昆蟲屍體被鋪滿一地,死死的
釘著所有遷移者的路線。他們是要回到歷史的暗頁中
可隱身衣已經被全部偷去。他們還不知道
在玻璃瓶子外面探頭張看的正是我們
這一群膽小的文明者吞吐帶異國的促音感懷
並為哀死的蟲子掉下傾斜如茅房的分泌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