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離開是蔥油餅的油
是一首馬爾他民謠
一個在澳大利亞餵養烏賊的女人
發現大海蠕動對天空極具針對性的
細讀團隊
一本旅行要回來的書

也可能是自虐
旋轉木馬休假的遊樂場
沿街看到飄浮的幽靈異常高貴
走來走去發現沒有一個地方陌生
也談不上認識因為從來沒有想像
自己去過
穿越海傍的風都不會愛人
你明白
因為你是親愛的——

不期然與記憶碰到你
穿綠袍戴兔兔高帽
曾經偷走一樽Blue Girl的小笨賊
再遇到你
乘噴射機離去
到月球表面找氧氣腳丫
離開是腳丫後的呼氣膜
味道像薯皮芝士粉
拍照存念。雖然沒有味道
因為你也是。親愛的
便了解傳送是已經過氣的bar
我們拉到對話框裡share

比喻
Share清晨
火車餐芝士的青澀的語感
無人大廈獨立公寓
在檯面擺滿玻璃杯輪流吻杯邊
扮比目魚
繼續公義地不吭一聲不寫一字不睡一覺想想如何不活一天
離開有一千萬種借口第一千萬零一種是
藉口的難言之隱第一千萬零二種是

在陌生的皮質層下不斷按like
想像一個豬油滿面的早上騎腳單車減肥的太陽
在自動售賣機前掙扎
拖著1 wall旅行夾詢問買雪條的熱褲女孩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快樂。」
保留選擇，例如
「你不要吧，你要我就殺了你」
或者：
「送給你吧，因為我開始
想做一個尼安德塔人」

培殖洞穴
等待珍菇都長大成漂亮的寶寶
等待某個角落核子毀滅
便去北極看夜晚
去寧靜看城垛的石像
膚淺的輪廓像一場戰爭
去從背包拿出防毒面具掩飾的竊笑
有一個小笨賊偷走了自己
在佈滿陷阱的記憶裡

層次

玫瑰咖啡室。拿著相機的假人
按了快門。照片如徵塵降下
便想到一種加了鈉的海棉可以鞏固回憶
士多鳥拜斯大街。毗連咖啡香味的兒童遊戲場
從地方到地方
從地方弄丟地方

溫度未如從前。曾經佔有的平原要還給天空
天空要還給Ether。沿路大量捆綁的電纜
熱一熱空虛。修道士向途人打招呼
唯一缺失樓梯的斜巷。躺著無人認領的哈皮狗
圖騰柱壓向陽光逃遁的方向

右側四十度。北緯。汽車停在隧道出入口
踟躕黑暗。電話仍然未能接通
只有車尾燈幻滅又復生。像小孩子
玩堆沙遊戲。倒下的沙子要擺回漏斗裡
如何放入？如何放置？
如果放的方法未如從前，又有沒有意思
繼續懷疑時間在我們身上的把戲？

檯面有一杯Latte的人還在閱報
紅郵箱旁邊漂亮的年輕女子靠著收音機看地圖
地圖是石化的照相機。一直這樣理解的
大街出現另一些假人，等待車輛
收走他們身上的交通證
是的，我是其中一位
想著要駛向那一個人身上的道路
有標示牌，明確的警笛或者坐標。
或嗚呼的「願意」。
倒掛在被速度塗抹的樹上
行駛得非常寧靜、安樂、坦白

岔

在你生命打一個岔
打一場雨
擔傘的日子過濾晴天
灑糖
在每塊格子空地
在可能長草的罅隙

便乘著噴射機
駛到城市的繁榮中心去
不快樂也不焦慮
瞭解離開就是這樣
陌生就是這樣

於普通的國度唱普通的歌
去普通的酒吧
看普通的人
喝普通的威士忌加普通的冰
遇上普通的事
如普通的廁
踏普通的腳步
擦普通的身而過
做普普通通的愛

在你生命
打一場普通的岔
學習插畫一棵樹
有美麗的閃電圖案
一齣未完成的舞台劇
所有結局的餘絮

便屁股碰著椅子地離去
揭開沿路的月台
連連看是那一張潛伏的底牌
關於意外
關於我們的岔

2010.11.14

懺悔詞‧之一：＜水中之水＞

我思想對岸

是否擺著石頭

每天成為海水的玩具

無聊的人經過

順著衰草夢到下遊

陰影在隘口製造圓規

對著自己寫生的日子

才發現有一面鏡是缺失的

在特別訂造的輸水管裡馴化

潮退之後

抑鬱依然抓著河岸

替燈火搧涼

嘗試過每一個平躺的姿勢

喪失冷靜的習慣

湖面像帽子新築的摺紋

黃昏時海叼起煙斗

一些風景被蒸發一些

變成灰燼存下

最後

嗯，路程已經計較太多
還算不回陰影
只能供作利息被蠶食
繼而走後一直分年攤還
所有穿越風景的一個人
與床是酒館的隱喻

從肋骨抽起一罐啤酒
沒收燈罩的昏迷
直到樹葉坐上向海的椅子
一隻腳挺直，另一隻腳勾著欄杆
意識身邊沒有人
綿密的城牆在築孤獨

匱乏一個下午
鎖起所有陽光
背面釋出
銀色的bmw汽車泊入方格
警聲紅中帶橘子氣息
轉身我吃到腐爛的肉味
穿著紅衣的女孩子推著兩倍於她的行李箱
卡入眼鏡片左下角

elsewhere

然後我們想也沒想把一個快餐
倒入不同的垃圾箱測試消化程度
愛的等量
你把過期的標籤貼在緩慢流過的蟻群上
一隻甲虫嘗試在我的手寄生
浴缸內
蘑菇完美無缺

我從遠地帶回來一條輸水管
鏡子受傷了我就可以取而代之
浮腫的臉會讓你內疚
再一次答應跟我一起研究逃避的必要性
各自迷戀患上糖尿病但體型不同的咖啡
或者夜晚

文字就越過邊界聚攏
在一個偷渡者歇腳的地方
掛滿時間的衣物以及墊脖子的軟石
進入的夢境會有點硬
回來之後現實就很容易適應
世界是不是被剪刀所破壞
你無法回答有關我的部份
那年夏天
寧靜的海只有泡沬被意識到
一個人離開的時候
總要帶走一支柱子

謀取一個空間可以讓流浪
無限延時
故事內一隻不習慣灰塵的貓
慢慢變得世故
牠再不會捋鬚 膩叫 凝視
離開
草莓形狀的窩

湊

其實我不是
不想碰到你
尤其眼角
兩隻蟹橫向經過各自
斷了所屬的手
泡泡就成為句號

很多時候我們奢侈
一種飄移的抵達
由第一型
轉移到第二型
像開門一樣方便
像

時鐘的高跟鞋
有沒有尾
沒尾的毛巾
有沒有藕
取代消化不掉的絲
我們成就彼此的河
製造穿越的上下坡
總有一件事故礁石一樣
固定在位置
無法從風景拿掉
從內部修改

一套電影有它的序
演員中比較像跋的一位
是黑白片的
轉角我們找到街車聽一首歌
吃甜甜圈
膩了就睡
變成衣服

穿過再穿過
隧道口的哨崗
人在CCTV裡意外
九個方格
你託付的視點
一個路痴應付出的所有
替換用代價

譬如羽毛
我慢——慢——慢
數聲音震動的次數
有一種溫度
先於大地
怯於愛

Not at all

聽說
你已經喜歡
上一個不怎麼記得我的人
划一隻摺不起的船
仍然寫滿字
在反湖的船底
一切光消失的地方

心情傾斜我
我只能用漿
發泄水
撥過的地方都回到過去
簡單的悲傷最精緻

嫉妒方向
把你帶往錯誤
我從不奢望正確
它只是一隻空酒瓶的男人
和愛一樣

日子不斷把塑膠
塞入小腹
易燃的情感排成一列
我注水
向著
你暴曬過記憶的海面
用黑夜敲打

歸宿

不是現實
只是蟲咬過的皮膚
慢慢更生
只是假設被髮夾吃掉
纏在頭皮上
雪從地面開始
往天空下

我在倒敘的湖打字
城市躲入水滴裡
緩緩流過
船在我的眼睛
帆在胸口
越洋的冬季
航線結冰
羅盤浸滿鹽塊

傷口是酸的
蘋果味
活在低碳下
在自己僭建的洞窟磨石、刮骨
骨骼間剩餘的火

麻雀也無法適應的上午
一列光線在海面暈倒
一陣寒冷找到歸宿

我還好吧

《我還好吧》

我還好吧
楓木板按照要求消瘦
把一件心事切成四塊薄片
一個盆盛載夜晚
一個盆盛載光線
我還是不斷縮小想法
直到魔術師
不在我的夢夢遊

我還好吧
掀起風景的檯布
還原一棵樹
的寂寞
紅酒、朱古力慕士
刀或者叉
命運是一隻被遺棄的羊
生活是草
我仍然失敗像一個關不掉的柵欄
天花板漏貓，漏孤獨
如果時間在我的臉上建花園
什麼時候荒蕪
問題無限大。埋陌生的種子入土壤
幾十年後被蝴蝶選擇的葉
會記得蛹
還是水

我經常混淆
一件長胖的事總是與窗有關
寄出五份之二的側影
到窗框與牆的變形地帶
什麼時候我會從罅隙
拿出那個黏著的自己
完好。無缺

我還好吧
日子仍然是這樣
需要按上升鍵才能吵醒
狂奔的孩子像遺忘
書桌很輕
身體很重
其他屬地的烏雲紛紛飄到這裏下雨
我還好嗎？
我在誰人的森林迷路
在誰人的迷宮找家

Tats All

《覆蓋》

丟掉傢俱才知道
我長著
一個吃塵埃的鼻子

《寒冷》

矮人在鎖裡建築
我的幻覺
駛進比賽
倒立的旗幟掛滿
我還沒有安裝完整的櫥窗
你說要比我
有更快的呼吸頻率
一隻鱉在你眼中
份外寒冷

《開關》

拿走筆劃
懸崖仍然完整
我們背靠著的水晶起反應
關於熱力
關於兩個抱著的人
胸口的開關

《行走》

半掩肺葉
你拿著菸試探
聲音的位置
翻轉乏力
床只會唱窗外的風景
小調褪去
一句下雨的港都

《Water》

夏季在風扇旋轉
精緻的敘述
你把公園的肋部捏成肉丸狀
下午之後
天空走出來
向我澆水

《長》

當我知道
情況像報紙磨牙的夜
風扇聲拉出一個舊鞋盒
腳步嘔吐
在堅持要留下的錢包
長鬍子

《浸泡》

於是我騎摩托車
駛入陰巷
戴的假面有哲古華拉的衣服
腐爛
兩邊的水草重生
我預示自己
跌入水窪
在鏡的一面爬出
福爾馬林
將會一直浸泡我的
時間
空間

《失重》

走入龐大的口腔
那些牙在拉弦
坐升降機按上唇的號碼
你合上嘴巴
不讓牙齒漏出
失重的消息

《泅》

他們在帽子裡畫正方形
甬道
與牆無關的字
剝落成欄杆
影子在吃泅
吃餅乾
在咀嚼

《剩餘》

跨牆的蜘蛛
第一次跌在我掌心
我還推著磨臼
撕裂孤獨
裡出沒的剩餘

Space Bound

你拋開身體
手中的樹，在每對指甲塗用過的葉
流浪與藝術
你選擇後者
並放置我於一種極緻主義
替身體雕花

花不會無端長出時間
你不會和時間無端瓜葛
開著那一輪吉普車可以
找到你模仿的馬戲團
以及那一隻一直朝影子噴水的象

於是改造車子學習用肚臍
說囈語。說睡著時彼此環抱的手
那些位置、角度有什麼心理暗示
說那些暗示在圖章
如何左右上下切割顛倒
說到底我們只是厭倦了塞車吧
尤其開在舌頭裡
你的路無緣無故被刮花
我的路無緣亦無故

Love the way you lie

Beach House-Walk in the park

重覆的噪音

《意料之外》

被舔過的地方，始終會乾回來
天空少了三格；還有呼喊
留給過客。還有動容
你憑什麼破壞一張已經燙平的紙？
許多年前
我已經學會把感覺換算成手指
把手指乘除成絲
一切完好美缺如水缸裡的瓢
只有絲的質地一直在我意料之外







《最後一句》

其實還是蒼白了點
我一直知道
一直知道
自己的缺憾是裝不下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