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5日 星期二

一場簡單隆重的消失


K離開於一個初晴的天空。那種藍色讓H想起了曾經瘋狂的念頭:有那麼一瞬間,想走到邊界,站在兩條大水管上,或躺著,讓列車反覆經過自己的身邊。

但那不是K離開的原因,H很清楚。K出走於一個特立獨行的星期五。看更小不點把最後一個眼神,摺入更表裡,悄悄地消失。於是大門虛掩著,有些不相關的人進進出出,而無人發覺。

於是他們都想,K是因為大廈太擁擠而主動離開。是的,這個推斷沒有問題。可是Y如此深愛這一塊土地。以至每日下午,無論陰晴,都會到樓下轉一圈。有時候不穿鞋子。像H信奉的,TOUCH,咚咚,FEEL,咚咚,TOUCH……這個過程多麼美麗。K曾經說過,在最虛幻的時候,這種動作會讓她感到無以名狀的喜悅。

H和K就是這樣認識的。一種純粹感性的相遇,讓相遇這一件事變得極端潮濕。尤其兩個人都不習慣疏理自己的歷史。可為什麼一幢用玻璃鋪成的密封大廈,會容許一個感性的人如此容易地消失。

直到某一天H爬出窗外,看到樓下正經歷著一場示威。人群中並沒有K的身影,可是H看到K潛身於人群砌成的形狀裡。那是側臉,美好而憔悴,因對抗而愈發尖削。像一條不供水的輸水管。

H大叫著下樓,發現自己在隊尾,於是想爬上去,又發現自己消失在人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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