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in the dust

        在玻利維亞，還是秘魯？……有一個叫的的喀喀的湖，寶藍色，在我看來並不是很大，或許一部份得益於皎潔無雲的天空，很像一面新的鏡子。

        有很多人在湖泊前跳起，從地平線的水平橫切，湖上的金箔彷似一顆顆鹽粒。海面沒有太大的流動，凝滯不前，贅物會在上面打轉。如果你一直看，說不定像我一樣，會有種眼睛變成海的感覺。

        的的喀喀湖在高原。我乘搭蘆葦織造的小船，遊了一遍河。附近環繞著一些廢墟。在海上，我總害怕會掉下去，水很深，而我不會游泳，多次想像在海面浮沉的感覺，也曾經上過游泳班，過了好幾堂，當其他人都會浮水了，我還是會一直沉底，導師忍不住問我，語氣也帶點獵奇的味道。我是不是曾經溺水？

        記憶中並沒有發生。然後同學們恐嚇我，人有一種把負面情緒收入潛意識的習慣。

        「是這樣嗎？」Angela瞪大眼睛問。

        她一直向著一個祭壇狀的古蹟，向後跑。或許因此我對她產生了興趣。Angela來自厄瓜多爾，據說是一個高原、叢林和海並生的國度，還有就是海鮮很便宜。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她壓低聲音說。「這個湖的底部，鎖住了時間。」

        她邀請我坐上她的蘆葦船，說會有不同的感受。

        「不過你不必驚訝，這只是秘密的一部份。」

        Angela很高，皮膚白皙，帶著一種並不對稱的感覺，像幾何符號，任意切割，然而骨子裡還是完美平衡的吧？

        她說她來自厄瓜多爾一個沿海城市，從基多出發，大約6小時車程。其實厄瓜多爾很小，只是阿根廷的幾分之幾。Angela的年齡是一個謎，我只知道她是在二十二歲那年，開始流浪。

        「像這樣，把戒指丟下去。」

        咚。海面浮起一個泡泡，而我驚訝著。

        「最亮的顆粒。」Angela伸手撈起，是她的戒指，不過肉眼看上去，就像是日光凝固了。「就是這樣了。」

        「所以，秘密說。」Angela用壓得更低的聲調。

        「這個湖能夠讓抽象變成現實。」

        「畢卡索的畫在這裏會變成畢卡索。」

        哈哈哈哈哈……我們一起笑了。

        我們環繞湖遊了一圍，身體毫無遮掩的被日光埋沒。她的手臂皮膚透出紅斑，眨眼看，以為是具體化了的蚊子。

        Angela用力拍打手臂。聲音很響，沿岸的人都聽見。

        「很想知道吧？」Angela半帶笑意，又刻意壓低聲音說。「跟你玩一個遊戲吧，你贏了，就告訴你。」